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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别和区域研究系列讲座:“中亚”概念的发明
2023-03-10
2023年3月7日,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索邦大学东欧、巴尔干和中欧文化和社会实验室(Cultures et sociétés d'Europe orientale, balkanique et médiane, EUR’ORBEM)科研主任、研究员斯维特兰娜·戈尔舍尼娜(Светлана М. Горшенина)应邀做了题为“‘中亚’概念的发明”的线上讲座。本期讲座由北京大学东方文学研究中心、天博官方网站,天博tianbo(中国)国别和区域研究专业主办,天博官方网站,天博tianbo(中国)助理教授施越主持,中国社科院世界历史研究所研究员侯艾君和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助理教授庄宇担任与谈人。
讲座伊始,施越向与会者介绍了主讲人的学术经历、研究旨趣和社会工作。主讲人斯维特兰娜·戈尔舍尼娜教授是中亚历史学家和艺术史学家,曾在法兰西学院、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法国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洛桑大学、曼彻斯特大学和塔什干大学担任研究员或教职。戈尔舍尼娜教授尤其关注19—20世纪初中亚南部的历史,撰写了14部相关著作并担任多部出版物的学术编辑。戈尔舍尼娜教授也热心于文化遗产保护等社会工作,她在世界多地举办19—20世纪初的照片展和中亚考古史展,是国际中亚文化遗产保护组织的创始人之一。
本次讲座,斯维特兰娜·戈尔舍尼娜教授延续其著作《中亚概念的发明:在学术和地缘政治之间》(Изобретение концепта Средней / Центральной Азии между наукой и геополитикой)中对中亚地区的关注,重点阐述了苏俄时期中亚边界的形成过程。本次讲座从中亚的划界过程、划界的筹备工作、划界的参与者及其在这一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出发,厘清了20世纪20-30年代中亚边界的形成过程,提出并分析了这一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戈尔舍尼娜教授首先明确了本次讲座所讨论的“中亚”的地理范畴,即包括今中亚五国的后苏联空间。随后,她概述了对中亚划界问题的研究现状,梳理了不同时期对中亚划界过程的不同看法和评价。
为厘清划界的过程和依据,戈尔舍尼娜教授讨论了可供划界参考的标准,包括自然地理界线、历史先例、宗教、语言结构、族群等。但是,在实际的划界过程中并没有完全理想的指标可供参照,因此,划界事实上是一个按设想的标准划分连续体并为各个部分命名的过程。苏俄时期对中亚的划界也不例外。戈尔舍尼娜教授进而提出本次讲座探讨的具体问题,即中亚五国的划分是根据什么标准、为了什么目的、参考什么论据而成为历史事实的?
为更好地回答上述问题,戈尔舍尼娜教授指出要将苏俄对中亚的划界置于更长远的历史和更宏大的政策背景下讨论。她回顾了1853年以来俄国征服这一地区的过程。沙俄时期对该地区内部和外部的划界反映了征服的不同阶段,而非地理、族群或传统经济现实。
戈尔舍尼娜教授分阶段讨论了中亚边界的划分。首先1918—1921年对划界进行第一次尝试。在土尔克斯坦委员会的建议下,中亚被划分为六个单位,分别是土尔克斯坦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吉尔吉斯(哈萨克)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土库曼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布哈拉人民苏维埃共和国、希瓦人民苏维埃共和国和花剌子模人民苏维埃共和国。官方的划界过程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集中在1924—1925年,成立了土库曼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和乌兹别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以及属于俄罗斯共和国的哈萨克自治共和国、吉尔吉斯自治州和属于乌兹别克共和国的塔吉克自治共和国、山区巴达赫尚自治州。1926年,吉尔吉斯自治州升格为吉尔吉斯自治共和国。第二阶段则完成于1930年代。1929年,塔吉克自治共和国升格为塔吉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山区巴达赫尚自治州随之加入塔吉克共和国;1936年,哈萨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和吉尔吉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分别成立。
戈尔舍尼娜教授指出,上述划界过程的主导者不仅是俄共(布)中央领导人,吸纳地方精英的专门委员会也推动了划界方案的诞生和落实。戈尔舍尼娜教授深入探析划界所依据的标准和理由,并以此探析划界的政治性和科学性。戈尔舍尼娜教授从人口普查情况、划界筹备机构及其所获数据着手,强调当时各委员会及其成员所获数据存在模糊性、不准确性和片面性,他们对某些地区的了解甚至是空白的。而当局对中亚的划界也不完全以既有数据为基础。戈尔舍尼娜教授以“萨尔特”这一族群名称为例,具体论述了由于缺乏相应知识而“发明”族群的乱象。在划界确定后,语言学家和历史学家还需创造书面文字、建构历史和族源,以证实现有界线的合理性。
结合上述分析,主讲人认为,中亚划界建立在政治、意识形态和人类学的基础之上,相对忽视经济原则。中亚各共和国的形成是通过中央当局、地方民族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以及俄罗斯地方官员的合作、对抗或共存实现的。
在讨论环节,与谈人侯艾君、庄宇和主持人施越点评了讲座内容,并就中亚术语问题、地方力量对划界的影响、卡拉卡尔帕克共和国归属问题等具体问题与主讲人进行了交流和探讨。
文/吕成敏 图/李羽姗